第256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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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娘娘要去何处?”福公公见她跨出殿门,忙问道。
  司徒皇后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,明明才是晌午,竟暗得像入夜时分,她喃喃自语:“是啊,要去何处?”
  ……
  盛京风云变色,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廷政变在十一月初二这日不声不响地拉开,声势浩大。黎家大开宫门迎晋阳王入宫,一行人直闯紫宸殿。
  晋阳王首当其冲,剑指一身黄袍的景元帝,一头银发随风舞动,比窗外的雪还要白上三分,他的恨毫不掩饰:“百里尧,她在何处?!”
  这一问很可笑,景元帝走下御座,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软剑,他似是等了晋阳王许久,声音也是冰冷的:“有朕在一日,你便一日见不到她,乱、臣、贼、子!”
  “乱臣贼子?”晋阳王冷笑:“夺兄弟之妻,杀骨肉血亲,爬上如今的高位,百里尧,谁是乱臣贼子?什么兄弟情谊,什么仁义道德,连草原上的一堆牛粪都不如!你明知我爱她,却还要设计陷害拆散我们……”
  听到这,景元帝锐利的眼眸剧烈一缩,抖开剑花与晋阳王相斗,两剑相抵,发出叮铃声响,景元帝与晋阳王四目相对,怒道:“我拆散你们?当初我让你们私奔,你为何不肯带她走?!”
  晋阳王已愤怒地红了眼睛,冷笑不止:“私奔?哈哈哈哈,百里尧,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?我与她私奔,你再寻着罪名来拿我,连她也一并拿下,百里尧,你若没有动过龌龊心思……不,你敢承认你没动过龌龊心思?我的珊儿,你未对她心存不轨?嗯?!”
  随着最后那一声逼问,晋阳王的剑气将一时分心的景元帝逼退了出去,景元帝的后背撞到了殿内的红漆圆柱子上,震了三震。
  景元帝嘴角轻微一颤,将一些说不出口的话噎了又噎,双眸赤红:“是你懦弱,是你放弃了她!你可知那七年她受了多少苦?!”
  晋阳王大笑:“别跟我提那七年!你卑鄙地得到了她,又是如何待她的?这十八年来,她若有一日过得开心,又怎会老得如此之快?你瞧瞧你的那些妃嫔,哪个不比她过得好?百里尧,你眼睛瞎了吗,你是畜生!你为何不好好待她!你夺了兄弟的女人,却还要糟蹋她,你比畜生还不如!”
  两个男人之间互相斥责对方,毫不留情,这些话是任何人都不曾听到过的,似乎只能在他们彼此的面前开诚布公。最了解彼此的,只有拥有深仇大恨的他们。
  紫宸殿外乱成一团,却无人入内,将这二十年恩怨交付他们彼此解决。
  百里尧此生撒过无数的谎,任何龌龊纨绔的言辞他都信手拈来,偏偏这个最需要反驳、为自己辩解的时刻,他却像哑了一般张不了嘴。
  他这一生,唯一爱过的女人,是兄弟的女人。他在他们的面前卑鄙可耻,无力辩驳。
  “她是我的皇后,我有何不是、有何亏欠都应对她去说,你以什么身份对我和她指指点点?韩幸,你算什么东西!若不是因为她,你以为你还能活命?!”百里尧怒极攻心,已然语无伦次起来:“这些年担惊受怕,我算是想明白了,你在一日,她便惦念你一日,只有等你死了,我才算拔除了心头那根尖刺。不为江山社稷,只为我要她的心,独占她的心,你必须要死!”
  韩幸也彻底疯了:“百里尧,你又算什么东西,觊觎兄弟的妻,多年后仍旧如此无耻嘴脸!我不甘心,这些年,我从未甘心过!我最美好的爱情、最完美无瑕的爱人,被你生生夺去!我的父母兄弟因先太子之事被株连,韩家遭抄家几乎灭族,我的妻、我的儿死得死亡得亡,你欠我的,今日我都要讨回来!”
  半个月前晋阳王回京述职时的君臣之谊,那些令人艳羡的君臣往事还历历在目,两人却已反目成仇,这仇恨压抑了二十余载,再不能以美好的假象包裹。
  “韩幸,你真的要造反吗!”百里尧喝道,两人的剑气又缠在一处。
  晋阳王毫不示弱,他们俩自幼一同习武,一招一式本为同一师傅所授,少年时也常切磋武艺,却不似此刻遍身杀意:“造反?若追本溯源,百里家本为反贼,夺我韩家江山百余年,你百里尧何尝不是乱臣贼子?!”
  “狡辩!”
  剑气过处,紫宸殿内的陈设已坍塌大片,两人各自被逼退三步,接着毫无停顿地继续缠斗、厮杀,一百招内,两人皆遍身伤痕,杀红了眼,除了将对方碎尸万段,心中再无别事。
  晋阳王毕竟驰骋沙场二十余载,大西北的风沙熏陶了他强健的体魄,景元帝久居高位,到底不是他的对手,百招过后,晋阳王找到了他的破绽,一剑直刺他的胸口。
  景元帝挺剑相迎,正待避让,眼前忽然晃过一片明黄,接着便是两道长剑入肉的声响,那片明黄染了血色,与他的剑一同坠落在他怀中。
  “司徒……珊……”景元帝瞪大了眼睛,他才与她吵过架,只顾着连名带姓地叫她。
  晋阳王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剑,长长的剑身没入了一个女人的胸口,鲜血顺着剑刃滑落,另一把剑穿透了她的心腹,以带血的剑尖抵着他。
  殿外的厮杀声都已销声匿迹,晋阳王只听到年少时她清脆婉转的声音:
  “韩幸,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。等到春天了,这些枯萎了的草又会重新绿起来,多有意思啊!”
  “所以呢?”少年微一挑眉,好笑地问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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