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3 章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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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翌日, 秦氏便张罗起了苏芩相亲的事。她先邀的是宁波侯府的庶出子, 宁远归。
  皇城相亲, 有约定俗成的规矩。
  男方择日备酒礼诣女家, 或借女圃, 或湖舫内, 两亲相见, 谓之相亲。男以酒四杯,女则添备双杯,此礼取男强女弱之意。如新人中意, 即以金簪插冠髻中。若不中意,则送彩缎二批,谓之‘压惊’, 则姻事不谐矣。(取自《梦梁录》)
  正是夏日风和日丽时, 秦氏替两人在苏府后园子的一弯曲水小河内置了一张长一丈多,宽三尺的小船。船身以一蓝布作长幔, 两边走檐, 前以二竹为柱, 后缚尾钉, 一旁是头戴凉帽, 正举着竹竿子撑船的青山。
  此小船虽无大船青雀黄龙之势,但胜在那抹不可言传的诗情画意。小船系于柳阴曲岸, 若执竿把钓,弄月吟风, 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
  绿芜坐在青山身边, 一脸警惕模样的盯住里头的宁远归,上下打量,满眼不满。
  “绿芜姑娘何故做此表情?”青山开口。
  绿芜难得搭理人,“这宁公子姑娘定瞧不上?”
  “为何?”
  “珠玉在前,哪里有瓦砾的容身之所。”
  在绿芜看来,自家姑娘先前嫁的陆首辅,容貌才情,能与之相媲美的人,整个皇城倒过来都找不出一个。而后头来提亲的夏首辅和项城郡王世子也比这宁远归强多了。
  青山听罢,看一眼绿芜被风拂起的裙裾,露出一截脚踝,又白又细。他暗偏了偏头,不言,继续撑船。
  船内,苏芩面覆薄纱,盘腿坐在蒲垫上,面前是那宁波侯府的庶出子,宁远归。
  宁远归虽素闻苏三美名,但又闻其那些糟粕事,本不欲前来,无奈被母逼迫,只得悻悻而来,却不防瞧见如此美人,当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给抛到了脑后。
  劳什子糟粕事,他只要美人。
  “苏,苏三姑娘。”宁远归捏着手里的金簪,跃跃欲试。
  苏芩微微侧身,香软身子靠在茶案旁,面前是那双杯酒。
  双杯酒内置琼浆玉液,酒波氤氲间,印出面前男人那张喜不自胜的脸来。
  苏芩视线下滑,落到他握着金簪的手,幽幽叹息一声。
  “苏,苏三姑娘,何,何故叹息?”宁远归一阵紧张。
  苏芩轻启粉唇,一口旎侬软语飘飘悠悠的荡在船厢内。“我倒不知,宁公子是个结巴?媒人可没与我说呢。”
  苏芩肆意惯了,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。
  宁远归一愣,急忙摆手,“不不不,不是,我,我是太紧张了……”越说话越紧张越结巴,宁远归涨红了一张脸,呼吸之际满是甜腻清香,他止不住的傻笑起来。
  “我,我对苏三姑娘一见倾心。”说完,宁远归将手里的金簪双手捧到苏芩面前,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好似面前坐着的是他在上老母。
  苏芩垂眸看一眼,那双眼波光流转,浸着媚意,眼尾微微上挑,沁出一层氤氲媚粉。
  宁远归痴痴盯着。
  女子伸出纤纤素手,搭着绣满芦苇的罗袖,露出一截凝脂皓腕。
  宁远归眼睛都要看直了。
  粉嫩指尖刚要触到那金簪,突然横出一只手来,一把攥过金簪径直就往外一抛。
  金簪入水,发出“咕咚”一声响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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