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0 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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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厢房内点着熏香, 是皇庙里特制独有的安神香。一旁木制的槅扇香几上还置着几个小师傅刚刚送来的香橼和佛手, 用来中和屋内熏香。
  绿芜从柜中取出自苏府内带来的香露, 用热水泡了, 加入香果, 捧到斐济和苏芩面前。
  香露是苏芩照着那西域来的蔷薇水所制, 可食, 也可用在身上,以之洒衣,衣敝而香不减。
  苏芩捧着小茶盅, 细细的抿一口,然后吩咐绿芜去将那搁置在槅扇处的一双长靴取来。
  绿芜去取了长靴,递到苏芩身边, 不经意的看一眼斐济, 然后迅速低头。
  在绿芜心中,自家姑娘做什么都是对的, 只是这项城郡王世子与先前的陆首辅实在长的太过相似, 绿芜瞧见人, 总是觉得姑娘会搭理这世子只是因为他这副皮囊。
  毕竟这世子的性情瞧上去莽撞粗鲁, 哪里有陆首辅半分风光霁月的清冷感。就是让绿芜自个儿选, 也只会选陆首辅,而不会选这项城郡王世子。
  “世子爷瞧瞧, 昨日里你将这双长靴落在我这处了,我替你洗干净了。这鞋底上头洗下来的红泥, 也被我埋到那株芭蕉下头了。”
  苏芩声音轻缓的说话, 软绵绵的透着糯意,再加上那碗喷香扑鼻的香露,小姑娘张嘴时体自含香,飘飘忽忽如闻百蔷绽盛。
  斐济听着苏芩意有所指的话,眸色微动,面上却不显,只颔首道:“多谢苏三姑娘。”
  苏芩抬眸,对上斐济的视线,两人相顾无言,屋内气氛有些奇怪。
  绿芜垂眸,悄无声息的退出去,顺势关上厢房门。
  户牖处,青山见绿芜出来,赶紧拱手道:“绿芜姑娘。”
  青山会武,走路时悄无声息的如猫儿般轻巧。绿芜正想着事,被人唬了一跳,脚底一滑,踩到石阶棱角处,崴了个结结实实。
  “哎呦。”
  “绿芜姑娘,怎么了?”青山赶紧上前要去搀扶,被绿芜狠狠的拍开手。
  青山捂着被拍红的手背,有些委屈。
  “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的?”绿芜叱道。
  青山憋着嗓子,嗡嗡出声,“奴才从小走路就没声。不若这样,我日后在腰间系个铃铛,这样就不会吓到绿芜姑娘了。”
  绿芜掐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只是扶着一旁的圆柱起身,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,然后红着眼瞪道:“别再让我瞧见你。”说完,气汹汹的转身回了厢房。
  其实绿芜也知自己是迁怒了,可自这青山来了后,自家姑娘便极少再寻她与红拂,有事总会唤青山去做。绿芜自诩没有哪处比不上青山,除了她是个女子外,做事尚还要比青山心细些。
  伺候了这么久的姑娘被这青山横插一杠子,绿芜真是越想越气不过。
  绿芜一惯是个温婉性子,青山摸了摸鼻子,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好姑娘。
  屋内,苏芩放下手里的小茶盅,纤纤素手拿起那双长靴,“砰”的一下砸在绣桌上,震的极响。
  男人挑了挑眉,颀长身形舒展着靠在绣桌上,叩了叩桌面,不发一言。
  苏芩索性捅破纸,道:“院子里头根本就没有红泥,只有后头的小树林头有。你脚上的红泥跟郴王那时穿的靴子上的是一模一样的,所以在郴王死前,你是不是跟他见面了?”
  斐济慢条斯理的勾唇,神色慵懒的一点头。
  “那郴王的死和陈颖兰的死,与你有没有关系?”苏芩问的不是斐济有没有杀这两个人,而是问有没有关系。
  毕竟像斐济这样心思深沉的人,想杀人,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,让他们狗咬狗,一嘴毛就好了。借刀杀人这种事,他们已驾轻就熟。
  斐济端起面前的蔷薇香露,吃一口,抿一抿,就像是在品尝琼浆玉露一般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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