Ⅰ章傲慢(“亵渎神明”的人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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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明明是温柔的光,却像灼痛了她。
  她从来不怕黑,也不怕冷,可这一刻,她怕光。
  因为光一照,她就无法掩饰自己的狼狈。
  她缓缓地回头。
  教堂上彩绘玻璃把五彩的光晕碎落在地上,也落在齐溪的身上。
  他站在那儿,逆着光;他的表情被夕阳切成深浅不一的影子,她看不清——那是嫌恶?是心痛?还是……害怕?
  她分辨不出来,她也不敢去分辨。
  那天的光很亮,橘红色、金色、温暖得不像现实。
  暖得刺眼,也暖得让她胸口发酸。
  夕光落在她湿透的眼眶上,将那抹红晕照得透明。
  泪水一滴滴地坠下,像是被光温柔拾起又轻轻放下。
  她垂下眼,声音轻得像快断掉的弦。
  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  她没有解释,也没有辩白。
  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里,因为她知道:在任何人面前,她都可以假装坚强、假装无畏、假装刀枪不入。
  唯独面对齐溪,她连伪装都握不住。
  彩绘玻璃上的色彩继续晕染她的脸,像替她做了一场无声的忏悔。
  而她只敢看着脚边那一小片光,因为一抬头,她怕在齐溪的眼里看到的不是爱,而是她这一生最承受不起的......失望。
  一切都像被静止,时间暂停,只有心跳提醒她,这世界仍然真实。
  ......
  女子看守所的光线灰蒙蒙的,像是一层滤镜把世界的色彩抽掉了。她是现行犯,当庭坦承,脚镣在灯下叮当作响。
  “现在开始审理被告谢芷懿,教唆杀人罪。”法官的声音像冰,切过寂静的法庭。
  陈圆,为她起身辩护,语气里有谴责也有质问问着法官:“请问——到底一个人要多么幸运,才能像在座的法官一样,相信这个世界温柔、公平、干净得没有阴影?又要多幸运,才能相信自己有资格决定别人是否该死?”
  法官的眉头皱起,但她继续。
  “如果那叫‘幸运’,那么我们这些不幸的人呢?那些被制度抛弃、被压迫、被暴力踩烂的人呢?要怎么自处?”
  她亲手指过被告席——那个随时可能葬送人一生的位置。
  “只有坐在这里,才能真正理解‘死亡’是什么。因为你的生死,被别人写在纸上,被别人决定。”
  法官冷声反问:“谢芷懿身为法律人,明知故犯,这难道不是更可恶?”
  “可恶?”陈圆笑了。
  “您这句话的意思是,她应该乖乖看着被害者哭、看着加害者逃、看着强奸犯逍遥法外,再用程序证明自己无能,是吗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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